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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世之中的一百种可能 之 云端深海

巨星北×粉丝居+AI韩沉
未来向伪科幻设定 不必较真
（一发完）

  

走进厨房，从整栋楼联通的电烤炉中取出今天的午饭，朱一龙将它们放在餐桌上，是牛肉和奶酪面包。

那明天还是煮火锅吃吧。

听窗外的声音，看来又在下暴雨了。瞥了一眼被拉紧的窗帘，为什么从来不拉开，只是不太想观赏那从128楼向下望的风景。餐厅墙边的全息投影显示着今天是公元2910年4月17日。

朱一龙是RED大厦里的一位居民，职业是T国的网络信息管理员，每天只需要在家完成份内工作。这再合适不过了，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善于跟人打交道的人。

经过几个世纪的环境污染，人类果然把自己逼到了这种境地：室外的气候要么热到爆要么冻到死，平时出行能从空中走就绝不落地，地图的绘制也从平面变为立体，因此小型飞机在这个时代更为普遍，灼热的地面上极少见到生命的痕迹。由于地球难以容纳几百亿的人口，已经有一部分人移民去了火星。

而朱一龙，则是在自家这种封闭的环境下保持了一年多没出一次门的纪录。昨天生日，也就简简单单地和韩沉度过。

“韩沉啊，你也会偷吃我的奶酪吗？”

刚从洗手间出来，他发现盘子里的甜品少了一大半。

韩沉，说实话算不上一个标准人类。25岁那年，一场事故让他血肉模糊地出现在路边的飞机残骸里，好在被朱一龙的父亲撞见，赶紧把他带去了医院才救回一命。然而头部伤势过重，最终被判定脑死亡。

他去查了韩沉的背景，可怜的孩子孤身一人活在世上，没有人来替他签署大脑意识回复同意书。

“可惜了。不过，你会找到属于你的价值。”

朱一龙的父亲是一名科研工作者，制造一名合成人对他来说不算难事。于是他将韩沉带回了自己的实验室，往他颅内植入了操作系统。这项改造在五天后就成功了，于是在几周的观察记录之后，韩沉被他当作生日礼物寄到了儿子家里。

与其他合成人不同的是，韩沉拥有黑科技搜索引擎，能调动当下全部现有资源进行整合分析。不管朱一龙问他什么奇葩问题，他都能给出一个满意答案：

“韩沉，为什么我的衣服上有股杀虫剂味？”

“韩沉，我刚吃的秘制豆干是不是正宗的？”

“韩沉，隔壁长得很帅的小正太是不是喜欢对门的姑娘？”

“韩沉，白宇有没有女朋友？”

……

由于他能够答出涉及隐私的问题，若是被别人所知，绝不会有好后果，所以他的存在一直是个秘密。

黑科技唯一的不足，不过是无法预知未来，毕竟一切皆有可能，未发生的事可以更改。

 

最开始，韩沉是一副完完全全的机械模样。好在他有学习机制，经过与朱一龙一年的相处，如今他的言谈举止都与正常人无异。

“奶酪含糖，多吃点可以转化成电。”

“啧，没电了去充不行吗？非要跟我抢吃的。”朱一龙塞了满嘴牛肉开始看今天的新闻，“哟，航天总局发布通知，要举办第二批移民火星的活动了。”

“都宣传一个多月了，你平时上网只顾着追星了吗？比起这个，”韩沉缓缓擦拭嘴边的奶酪，“白宇刚刚发微博了，你居然不关心？”

“是吗？我看看……”

进入白宇主页，朱一龙看见他15秒前发出的文字。

@白宇WHITE：火星我来啦！ [酷]

还配上一张票的照片，看来他将会登上去往火星的太空艇。

白宇是朱一龙最喜欢的明星，而朱一龙只不过是茫茫小宇宙中不知名的一员。他居然要移民火星了，那以后直接见到他的机会就更渺茫了。

“唉，白宇他真的会去火星上吗？”

“恐怕不会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韩沉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，“所有人都被骗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总之，很危险。地球上人口越来越多，不管是对社会管理还是对经济增长都造成了极大的负担，这次移民如果不加以阻止，太空艇上的所有人都将死于‘一场意外’。”

“是谁要这么做？航天总局吗？”

“航天总局的背后是什么，我想我不用多说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此次移民活动仅面向A和T两个国家。操纵者已经商量好了，把10亿人骗上巨艇，随后假装是发生意外，操作失灵，最后沉入太平洋。显然这种做法相当愚蠢，但移民通知一出，要扭转局势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。”能如此平静地陈述这一残暴事实的，全天下就只有韩沉了吧。

“也就是说，如果没人阻止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白宇他，就……”

“就只剩一周的时间活着了。因为除了我们俩，现在没人知道真相。”

于是只剩刀叉掉落的声音。

大脑已经失去思考，眼前一黑，朱一龙只觉浑身血液蒸发了。食欲瞬间全无，喉咙干涩地冲进洗手间，吃的东西一股脑呕了出去。然后腿软地瘫在一旁墙角，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淌了下来。

 

再怎么担心又有什么用？我寻死觅活哭天喊地，我爱的人却一无所知。荒诞的事实就像童话，就算分享给每一个人，得到的回应也只不过是一笑了之。

 

如今外星旅游业兴盛。虽然白宇决定移民，但常回地球开粉丝见面会也是比较方便的事。

“手续都办完了吗？”

“办完了。”

“我的票去哪了？”

“这儿呢。”牧歌把两张票放在桌上，“我听说火星上比这儿凉快不少，所以需要穿的衣服也不太一样……”

牧歌是白宇的经纪人，他将和白宇一同前往火星。

“咦，等等。”白宇举起手机，指了指自己微博下一条评论，点赞的人不多，但由于很多人回复所以被顶上了热门，“小牧你看，现在抢前排都流行这种风格吗？”

牧歌朝他的屏幕看去：

Zyloooong：不要相信那个通知！是假的！有人图谋不轨！

“呃。”牧歌突然来了兴趣，点进了这个ID的主页。谁知主页上全是他转发的白宇这条，并配上各种恳求白宇不要去火星的文字。

Zyloooong：你根本不会到火星上！别轻信假通知，你会活不了的！@白宇WHITE

Zyloooong：相信我吧！求求你，我是你的小宇宙，我没必要骗你！@白宇WHITE @白宇WHITE @白宇WHITE 

回复他的人大多都在喷他神经病，亦或是阴谋论，要举报他。几百条回复刷下来，此人被扣上了各种各样的帽子。

“那宇哥你怎么看？”

“七嘴八舌，见惯了。不用理会。”白宇看了一眼日期，“离启程的日子还有几天？”

“2天。”

 

叮咚，叮咚……

[您收到8040条新评论]

[您收到9999+条新私信]

朱一龙看都不用看，又有大批人在对他冷嘲热讽。语言攻势确实强大，也不怪他们，毕竟谁能料到这一切居然是个骗局呢？

再看看白宇后援会的动态，控评组一直在呼吁净化热评。难道真话也注定被当做垃圾？只留下一堆虚无缥缈的表白才好吗？在所有人看来，他朱一龙无疑就是唯恐天下不乱。

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韩沉。人云亦云，人之常态。不过是被权威的力量所蒙蔽，被从众心理所占据，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。

“韩沉……我该怎么办？”

对方摇摇头，垂下眼一言不发。这么多天以来，朱一龙已经处在崩溃边缘。预料不到在哪一刻，风吹动他发梢的时候会让他爆炸开来。

“你不是万能的吗？为什么！”他抓起韩沉的双肩猛地摇晃，“为什么终究只能被当成玩具？没用的家伙！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和我一样束手无策！”

“对不起，主人。你要打要骂，尽管来吧。”

他本有无数种可以靠自己的黑科技去解救大众的办法，却无一不违背改造他的那位主人给予他的最终设定——

「去做任何你能做的，除了那些会暴露你自己的事。」

如果结局终究难以改变，那韩沉只不过是让朱一龙比别人早几天体会了这种绝望。

宛若走在迷雾笼罩的森林里，于朱一龙而言前方只剩两条路：坐以待毙，或者同归于尽。

  

韩沉再次完全睁开眼的时候，是午夜12点。看了一眼床上熟睡过去的朱一龙，他悄悄将自己的后颈拉开一条缝，取出了个长着一双翅膀的小玩意儿。

装上电池。

 

主人，我不会让你放弃我。

 

 

这天是出发的日子。新闻正在直播着距太空艇启程还有5分钟的情形，就像几个世纪前的人类即将发射火箭一般引人注目。

买好了票的人们，于这一天依照通知聚集在了南极洲一个靠近太平洋的半岛上，拎着大包小包登上了那座巨艇。

在家象征性地看了一下新闻之后，朱一龙走进浴室，面无表情地卧进宽大的浴缸里，打开水龙头。

小白，当你一脚踏上了那座死亡之舟，也应该正是水漫过我头顶的时刻。此生无法以最美好的姿态相见，那用同样的方式一起走向尽头也无妨。

溺水而去吧。

  

「你怎么能一样？我那么喜欢你。」

 

「你信不信我记你一辈子？」

  

他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他。

只不过是能背诵他的每一句电影台词，只不过是偌大的房间里贴满他的相片，买来的玩偶也映着他的眉眼。

没有白宇他寻不到活下去的快乐。

他只不过是愿意陪他赴死。

韩沉坐在客厅的电视投影对面，沉默地目送他踏进浴室的背影。

过了一会，好像又突然想到什么，韩沉抬起头看向电视，果不其然，正在播报的新闻被紧急掐断，直播画面突然间只剩彩条。

世界好像清净了很多。

而浴室的门落了锁。

 

 

“我没死？”

“主人，你不能死。”

朱一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，看着韩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客厅里七零八落的碎片，像是浴室门上的玻璃。

“你看。”韩沉把微博上的内容投影到朱一龙面前。

[你特别关注的@白宇WHITE 发微博了]

@白宇WHITE：大家不用担心，我一切都好。

“白宇！他没事？”朱一龙还没搞清楚状况，“不是说有10亿人都会死吗？韩沉你骗我！”

“你别着急……太空艇果然下沉了，但白宇不在艇上。我昨晚匿名联系过全球联邦安全局，只是他们效率太低，现在才展开救援。不知道一个太空艇能撑多久，但愿其他人平安。”

[特别关注]@白宇WHITE私信了您

听见叮咚一声，韩沉帮他翻到了私信页面，“瞧，他给你私信了。”

@白宇WHITE：你好。在吗？

@白宇WHITE：虽然那时候不愿相信，不知道你是谁，也想不出你是怎么知道的，但还是谢谢你的提醒。如果我愿意听你的话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，有时间见个面吗？

他躺在浴缸里的时候，有一种历经了生死的感觉，以至于现在面对白宇的私信都能平静下来。不过等到他完全回神之后，心跳还是慢慢加速了。

[@白宇WHITE 关注了您]

[特别关注]@白宇WHITE赞了您的照片

朱一龙感觉像在做梦，“韩沉，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？”

  

 

那天午夜。

韩沉从自己身体里取出了一个袖珍飞行系统，依照他的指示飞出了128楼的窗外。最后，停留在了另一座城某个楼顶的停机坪。

扫描，确定目标：私人飞机AIR-WHITE-01。

机主：白宇，男，29岁，A国籍歌手、演员、模特。

低空悬浮，操控：破坏程序。

终点：T国——后台运行。

保存指令——强制设置为不可更改——确定。

……

韩沉瞳孔里的光点一闪而逝，眨眼，不久那小玩意儿就飞了回来。他笑了笑，将它放回了身体里。

“希望主人会开心。”

 

 

T国RED大厦416层，餐厅。  

“你好，朱先生。”

“你好白宇。我比你大两岁，叫我龙哥就好了。我是你的粉丝，不必见外。这位是韩沉。”

朱一龙指向身旁，韩沉微微点头以示友好。

白宇从脱下大衣到拉开椅子，再到端起瓷杯，朱一龙的目光都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。每当白宇顺着灼热的目光看向他，他都连忙看向池边的花，或是窗外云端的雁。

韩沉则是一袭黑衣坐在一边，从不插话。

“龙哥，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忠告。”
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，大抵也就谈论的前几天那件事。

“可是龙哥，后来我发现我的飞机出了点故障……”

“这我知道。”

 

白宇记得，打算启程去火星那天，他照常在粉丝的簇拥下同经纪人一起乘坐他的私人飞机出行。通知上说，所有买好票的人在南极洲上的X半岛集合。在对飞机输入了前往X半岛的指令后，飞机进入了自动驾驶，白宇和牧歌不一会儿都在自己座椅上睡着了。等到飞机稳稳落地的时候，一睁眼，自己居然在T国。

“小牧！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我也是刚睡醒！老天爷，你输入指令的时候怎么不检查一下呢！”

“当时明明没有差错的！”白宇急得直跺脚，“我再看看……”

再次爬上驾驶座的白宇，对着飞机检查了半天，摆弄了许久，也没个所以然。

“宇哥啊……”牧歌看看时间，“现在耽误不得了，要不我们先租个别人的飞机飞到南极再说好吗？”

“说的也是。”

然而还是没能赶上。飞机在南极着陆的时候，两人只能眼看着那摩天大楼般的巨艇关闭了舱门，缓缓升向高空。也正是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，岸上的人们亲眼见证了它沉入深海。一瞬间，还吵吵闹闹的岸上如被冰冻般鸦雀无声。

这真的是个骗局。

白宇不记得那天他在岸边沉默了多久。为了报个平安，他又连忙发了条微博，并向朱一龙道了谢。因为直觉告诉他，自己的死里逃生与朱一龙有联系。

  

“是的，后来韩沉告诉我，是他破坏了你飞机的程序。以至于你不管输入什么指令，最终都会在T国着陆。”朱一龙抿一口茶，看向白宇。说实话，可能也夹杂着救命之恩的缘故吧，这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看得让白宇那么舒心。

“原来是这样！那我捡回一条命不是碰巧，全因为是你救了我！”白宇说得激动，一把拢住了朱一龙的手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，朱一龙从脸到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个透。

白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却不知该怎么办，手拿开也不是，继续放着也不是。

那么朱一龙连忙转移话题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为白宇解释了他家韩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，并希望他可以保守这一秘密，这也是他作为恩人的唯一要求了。

原来……原来龙哥和韩沉并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？

白宇发现自己好像在窃喜，也不知在高兴什么。

“小白啊，你别，别这么看着我……”

等白宇反应过来的时候，才发现对方脸红得要滴血，像个熟透的番茄。

他这才想起来，朱一龙是他的粉丝，是喜欢他很久的人啊。

“哦不好意思……因为你，你真的太好看了。”白宇伸手作小猫洗脸状，“总之真的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，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。”

就是那种，比普通朋友更亲密的……那种朋友。

“时间已经不早了。”朱一龙注意到窗外已天黑很久，“这么晚了，还租得到飞机吗？”

“不担心。”白宇又是一笑，“你家有空余的房间吗？”

面对白宇意外的直接，朱一龙好不容易降温下来的脸又唰地一下反弹了。他家不大，多余的客房没有，但一张两人睡的床倒是有的。

 

……

 

“只是，韩沉对你那飞机程序的破坏是永久性的，无法修复。看来小白你需要再买一架飞机了，真的很抱歉。”

“不用。我以后继续使用它也是可以的。”

这样，不管去哪里，它最终都可以飞回你的身边。

 

—END—

 

（会有一个后续小故事）